杯酒求醉

      

    二、黎诗：大佬炸考场？一起啊？！

    “啊，是从这里开始的啊。”于闻看着屏幕上与文字同步显现的画面，而秦究也在屏幕发生变化的时候拖着变回原来样子的椅子来到游惑身边，把它和游惑的椅子靠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两人榻。  

     秦究把因为椅子突变而身形不稳但脸上依旧冷淡的游惑抱在怀里，“这可比什么都要舒服多了，是吧，我的大考官。”

    “……”老大迟早被自己骚死。

    “……”154觉得闻远说的没错。

    “……”我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不是读书吗？？？

    [许久之后，有人轻声问：“又发指令了……怎么办？它怎么知道有人在外面逗留？”

　　众人脸色难看，没人回答。

　　又过片刻，坐在桌首的人很不耐烦地问：“所以谁还没进来？”

　　这人烫了一头微卷的土黄鸡毛，身材精瘦，个头中等。两条膀子纹成了动物园，看不出是驴是狗，但架势挺吓人的。

　　旁边的人瑟缩了一下，答：“老于。”

　　“哪个老于？”

　　“进门就吐的酒鬼，带着儿子和外甥的那个。”

　　答话的人朝墙边努了努嘴，小心翼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墙边有一张破沙发，躺着那位外甥。

　　那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个子很高，模样极为出挑，扶着上门框低头进屋的时候，跟身后的山松白雪浑然成景。不过他从进门起就臭着脸，显得有点倨傲。

　　据喝大了乱抖户口本的老于说，外甥名叫游惑。

　　“他刚回国没俩月，趁着国庆假抽了个空，来哈尔滨找我。本来明早就要送他去机场的，哎……都怪我！没把住量！”

　　老于一顿送行酒把自己喝飘了，仗着夜里人少，在大街上蛇行。

　　儿童医院前面的人行道上，不知谁放了一堆银箔纸钱，老于蛇过去的时候没稳住，一脚踩在银箔堆里，然后天旋地转，连儿子带外甥打包送到了这里。

　　进这间小屋的时候，他还没缓过那阵晕劲，“哇”地吐了游惑一身。吐完老于就吓醒了酒，诚惶诚恐，不敢跟游惑说话。

　　来这里的人都是青天白日活见鬼，毫无准备。只有那位叫Mike的老外背包里有套干净衣服。

　　游惑换上之后就远离众人，窝在沙发上再没吭声，似乎睡过去了。

　　越过挡脸的手臂，可以看到他右耳戴着一枚耳钉，映着屋内的油灯和屋外的雪色，亮得晃眼。]

    游惑下意识摸了一下耳钉，却触碰到另一个温度，秦究的唇贴着他的耳垂，不知是在亲吻耳钉还是在亲吻他。

    [天应该是黑了，但漫山遍野都是雪，衬得外头依然有亮色。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惊慌地看向橱柜，手机时间在这里变得混乱，只有橱柜顶上的钟能告知时间：“快6点了，那个老于会不会……”

　　咣咣咣！

　　话没说完，屋门突然被拍响。

　　众人惊了一跳，瞪眼看过去。窗户上的雪被人抹开，老于那张大脸抵在玻璃上，用夸张的口型说：“是我啊，开门。”

　　众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赶在6点前回来了，没有送命。

　　进屋的两个雪人正是老于和他儿子于闻。

　　“外面怎么样？”大家急忙问。

　　老于原地抖了一会儿，用力搓打着自己的脸，又打了打儿子，终于暖和了一点：“我兜了一大圈，没用！不管往哪儿走，不出十分钟，一准能看到这破房子横在面前，走不出去！”

　　“有人吗？或者别的房子？”

　　老于丧气道：“没有，别指望了。”

　　众人一脸绝望。

　　手机没信号，时间混乱，树都长一个样，分不出东南西北，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他们现在的处境。

　　哦，还有一个收音机，吵着闹着让人考试、考试。

　　考你娘的试。

　　老于前脚进门，收音机后脚就响起了沙沙声。

　　一个下午的时间，足以让大家产生条件反射。众人当即闭嘴，看向收音机。

　　【考生全部入场，下面宣读考试纪律。】

　　刚入场的老于和于闻相继咽了口唾沫。

　　【考试一律在规定时间内进行。】

　　【考试正式开始后，考生不得再进入考场。考试中途不得擅自离开考场，如有突发情况，须在监考者陪同的前提下暂时离开。】

　　【除了开卷考试以外，不得使用手机等通讯工具，请考生自觉保持关机。】

　　【考试为踩点给分，考生必须将答案写在指定答题卡上（特殊情况除外），否则答案作废。】

　　收音机说完，再度归为寂静。]

    “……不管多少次我都想问，系统的这套神一样的电波考题是出自哪位大能之手啊？”

    黎诗眼神死的盯着某些知情人士，开玩笑对于考生来说，分就是命，这个系统重点抓的真准，但也没见过哪个高考没考好的被人扔下天台的啊？！

    #自己往下跳的倒是每年都有不少#

    #这系统可真实在，可就是不学好，真让人脑壳痛#

    #讲道理，咱们之间一定有人考了假的高考#

    “……”这个系统其实是用来筛选军方人才的这种事说了会被以泄露机密的罪名就地枪毙的吧，混蛋！虽然这种事现在不说，一会儿应该也会被读到吧。

    楚月看了黎诗一会儿，恍然大悟，“任平生？！”

    黎诗也看向了楚月，“啊，考官小姐姐……好久不见。”

    “楚月，你们认识？”

    游惑看到楚月的神情，感觉到这应该是她的故人。但黎诗不过是个考生，楚月接触过的考生成千上万，怎么会对她这么熟悉？

    楚月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在她讲了黎诗的事后，所有人都缄默无言。

    黎诗这姑娘是个人才，把这姑娘拉进系统应该是系统最后悔的意外之一。

    黎诗是系统第一个误拉进来的非正式考生，当时的考生们还是那些军方送进来的人和带着任务混进来的敢死队，唯有她一个是完完全全的一无所知。她被系统默认为失误，系统察觉到失误后马上自动修复，但却忘了把这姑娘送出去。在修复完成后，她就再也无法回去，黎诗就成了系统的bug。

    这与一叶障目是一个道理，黎诗被系统默认为无关人员，她能进入考试，却不能参加考试，更无法积累分数，这也就意味着无法离开这个系统，她搞出来的大部分动静也被系统无视。

    这姑娘心也不是一般的大，在进入这个系统后也不慌，装模作样，浑水摸鱼，搞事能力虽然不及那两位大佬，但也绝对有他们的风范。

    她当时为了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在2号休息处用一张从监考官身上顺来的免考卡换了分数买了7磅的TNT，她无法积累分数，所以她让那个考生去买，然后用免考卡与他交换。之后把当时的历史考场炸了个透心凉，考场崩溃，她也被监考官扭送到监考区。

    黎诗在监考区甩掉了监考官，监考官们追捕了一天，但当晚她就被系统再次无视，逮捕也就此停止。然后她在监考区游荡了一个多月，得到足够的信息后，在所有监考官开会的时候潜入了那个被监考官们讳莫如深的主控中心。

    主控中心可能真的防卫森严，但黎诗被系统默认为无关人员，一路上愣是没触发一个警报。所以说啊，这个机器还是没有人灵活，她一路坦坦荡荡的晃悠到主控中心。在控制台上查找自己，果然没有她的信息，对于这个系统来说，她就好似一个黑户一样的存在。她干脆给自己重新开了个账户，改名换姓，权限全开。但在回去重新考试后却发现，分数的确能积累了，但却在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所有分数通通清空。

    她当时的监考官代号为‘Z’，也就是楚月，她是她第一场考试的考官，也是她最后的一场考试的考官。

    黎诗去过监考区，她知道‘A’和‘Z’是代表什么，她躲了楚月将近5年。在几年前得知'Z'被下贬到休息处的时候也是一阵惊慌，一边担心这个自己颇有好感的考官小姐姐，一边又害怕这是场阴谋，每次都在刷考试希望能刷到她负责的休息处，在刷到后也就只是在休息处徘徊不敢进去。直到此时因缘际会，她们再次相遇。

    楚月有时候也会从部分和黎诗组队的队友口中得知一些关于她的只言片语，那是她在这漫长等待中唯一的乐趣。她在休息处偶尔会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若是发现的快一些还能看到转瞬即逝的马尾和衣角。也明白了A为什么会脑袋犯浑，一头扎进了那个让人头疼的刺头考生身上了。

    而在离开监考区之后，黎诗也不知是想清楚了还是自暴自弃彻底放飞自我了，在楚月被下贬之后，这姑娘就成了活脱脱的一个混世魔王。作天作地作空气，偏偏在此之前秦究还是考生的时候触碰的漏洞一大筐，补丁覆盖了一层又一层，把她这个bug封得死死的，系统对她也彻底无可奈何。

    这番操作……

    在听到炸考场的时候，在场的人都默默看向了游惑和秦究，丫的，你们上辈子是兄弟吧？！系统和你们有仇，但考场是无辜的啊！我们这些监考官和考生也是无辜的啊！处罚区里的待清理和维护的考场有一大半都是你们贡献出来的吧！

    [片刻之后，屋子里“嗡”地掀起了一阵议论。

　　“监考是谁？”

　　“还有开卷？”

　　“答题卡又是什么东西？”

　　“还研究起来了，你们疯了”纹身男摸着一把瑞士军刀，不知道在憋什么主意。

　　“不然怎么办？”大肚子女人哭过的眼睛还没消肿，轻声说：“别忘了之前那个……”

　　她指了指屋顶。

　　纹身男想起那具尸体，脸也白了。他僵了片刻，终于接受现状，捏着瑞士刀冲这边招了招：“小鬼。”

　　于闻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

　　“对，就你，来，坐这。”纹身男拍着离他最近的空位。

　　“我他……”于闻转头看了一眼他哥，发现他哥依然死在破沙发上。他很识时务地咽下脏话，说：“我18。”

　　更何况那纹身男顶多也就二十五六岁，哪来的脸管别人叫小鬼。

　　“称呼无所谓！”纹身男有点不耐烦，“坐过来，我问你，你是学生么？”

　　于闻：“是的吧。”

　　纹身男皱着眉说，“你会考试么？”

　　老于条件反射地说：“他会啊！他就是考试考大的！”

　　“你可闭嘴吧。”于闻对着酒鬼老子总是不客气。

　　但他呵斥完亲爸一转头，发现屋里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着他。

　　于闻：“……”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说：“我6月刚高考完，疯球了三个多月，已经……嗯已经不太会考试了。”

　　大肚子女人惊慌了一下午，勉强冲他笑了一下：“那也比我们强。你才三个月，我们早就忘光了。”

　　“不是。”于闻觉得有点荒诞，连害怕都忘了，“你们平时不看小说不看电影吗？闹鬼时候的考试能是真考试？那肯定就是个代称！”

　　“代什么？”

　　于闻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反正鬼片都是死过来死过去的，谁他妈会在这里考你数理化啊？这房子教育部建的？”

　　他说还觉得不过瘾，意犹未尽加了句：“呵。”

　　那位死在沙发上的表哥终于被他“呵”醒了。

　　于闻转头看过去。

　　就见游惑坐起身，半睁着眼扫过众人，然后闷头揉按着脖子。他踩在破木地板上的腿很长，显得沙发更加矮旧。

　　时间仿佛是掐算好的，在他终于放下手抬头的时候，橱柜上的钟“当当”响起来。

　　6点整。

　　收音机的电流声又来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18:00，考试正式开始。】

　　【再次提醒，考试开始后，考生不得再进入考场，考试过程中不得擅自离场，否则后果自负。】

　　【考试过程中如发现违规舞弊等情况，将逐出考场。】

　　【其他考试要求，以具体题目为准。】

　　它哔哔着威胁了一通，停顿了两秒，说：

　　【本场考试时间：48小时。】

　　【本场考试科目：物理。】

　　于闻：“……”

    【现在分发考卷和答题卡，祝您取得好成绩。】

　　收音机说完最后一句，又死过去了。

　　于闻：“……”

　　狗日的考卷和答题卡不是应该先发吗？？？]

    于闻的这句心理活动说出了大多数考生的心里想法，其中一个考生痛心疾首的说出了自己曾经听到的一个考生的经历，惨啊，那是真的惨啊，那组考生是第一次考试，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考题，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也有考生应和，“啊，我知道那个考试，是语文，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就一道题，但他丫的是用少数民族语言写的，一道阅读题，提示是‘九尺高台，起于累土’，文章是各个少数民族的古语，甚至还有甲骨文？！我那场都看愣了”

    “那你们是怎么过的？”

    “有人在房间各角落找到零件拼成了一个收音机，收音机里是阅读原文。”

    “那不是挺简单的嘛？”考生松了一口气，却被这人的下一句话惊得差点这口气没上去。

    “那文章也是用各地少数民族的语言拼凑的。”那人叹了口气，之后用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语气接下，“甲骨文的部分用方言说的，是河南话，我们中有人在河南呆过，听懂了那一部分，然后说给我们听。我们那里有学神，刚高考完，高三期间背光了几乎所有的文章，凭借那一部分，他翻译了全文，然后又对照顺序用少数民族语言给答了回去。真的，这是真的学神，信学神，得永生。”

    “……”听着那边考生的经历，赵嘉彤嘴角抽搐，哇，还有这种人才啊。

    不出意外黎诗可能会是楚月小姐姐的原创CP了（原本没想写出这个角色，但是需要有人带动吐槽顺便帮他们串联一下剧情和故事线，时不时还要客串一下科普，但写出来之后感觉蜜汁带感啊怎么破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