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贺鹰尸体的湖边,按照崔略商的提示搜索湖边周围,果然在周遭的树林草丛之中发现了血迹。
“湖边…并非第一现场?”
思来想去,捕快决定先去审问暂时被关押的蓝破天。
“铁手小兄弟,你区区一个小捕快有胆量来拜剑山庄捉贺鹰,我被你关押是相信你可以还我清白,而不是害我死于不明不白。”
蓝破天在铁牢中转来转去,显得有些急躁。
“蓝帮主放心,晚辈发现在贺鹰的尸体上的伤痕并非是破穹刀法所造成的,您已经没有什么嫌疑了,此番谈话只是为了确认当时你案发当时行踪和可曾有注意过拜剑山庄中可有人举止奇异罢了,此番过后晚辈便会请示王爷让您离开这里。”
“你是怎么知道那并非我的破穹刀法所造成的伤口?”
能洗清嫌疑自然是好事,但蓝破天却更想知道另一件事。
破穹刀法是蓝破天的独门刀法,虽有些名气,但绝不会成名到一个小捕快都了解的。
“是那位大师告诉晚辈的,他说‘破穹刀法以破为髓’,与贺鹰身上的伤口并不一致。”
忽然想起自己尚未与他互通姓名,如此见多识广之人世间少有,若不能结交,实属可惜。
“崔大师?”
“没错。”
二人交谈未完,牢外便传来吵闹声,铁手出外查看便看见蓝帮主的女儿蓝若飞带人在外闹事。
蓝若飞坚持要见蓝破天,铁手为了他与蓝破天的谈话可以继续下去,以礼劝道:没有王爷批准,无人可以见蓝帮主。
这当然无法说服蓝若飞,铁手与她交手后,蓝若飞自知不敌只能气愤离开。
“哈哈哈,若飞被我宠惯了,给小兄弟添麻烦了。”
“无碍,令爱敢爱敢恨性情中人,蓝帮主有福,我们继续刚刚的谈话吧。”
离开牢室后,蓝若飞冷静下来,却在自己的手下的傻福口中得知,有仇杀贺鹰的人还有另外一人。
铁手在与蓝破天交谈完后便去请示齐王,蓝破天已经没有嫌疑,但蓝若飞也请见齐王,说有重要线索要提。
召集众人于大堂,在诸葛正我和无情姗姗来迟后,蓝若飞说出了让众人震惊的事,而这件事将矛头彻底指向了诸葛正我。
诸葛正我曾与贺鹰相互要挟?
诸葛正我为人光明磊落,怎会有把柄在人手上?那人还偏偏是贺鹰?
也不一定啊,毕竟这里是拜剑山庄啊……
崔略商看了一眼有些幸灾乐祸的齐王妃,想明白事情经过后崔略商看着蓝若飞他们的眼神都变了,瓜娃子啊……
诸葛正我果然是无情的激发点,其他事都是云淡风轻,一旦涉及到诸葛正我,完全就是小孩子一样。
弹出几点茶水击偏无情打向铁手的飞刀,茶水无色又因暗藏内力速度飞快,在场除了几个当事人和诸葛正我外恐怕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后还是诸葛正我这个要被关押的嫌犯做和事佬,提出将自己暂时关押,等待案情进一步调查。
在无情走后,崔略商来到牢室看到了诸葛正我。
“啊,崔大师。”
诸葛正我没想到崔略商回来找他,稍稍诧异了一下。
崔略商拱拱手,从腰间取出一块‘舒’字的翡翠玉牌。
“原来是舒大人的朋友,正我失敬了。”
“诸葛先生莫要如此,我前些日子接到他的传书,说他的友人带着得意弟子要来拜剑山庄送剑,让我尽力能帮则帮。其实他也不必多提,诸葛先生为人处世令人佩服,我又怎会不帮。”
“言重言重,正我不过一介布衣,谬赞了。”
“我本姓为崔,名略商,江湖人称追命,诸葛先生随意称呼吧。”
追命和诸葛正我在牢里随意找了个地方如同朋友一般坐下交谈。
“追命……神腿追命?”
诸葛正我已经不参与江湖多年,离开神捕司也已经十几年了,这些年里江湖中的动静也很少关注,只是曾在多年前偶然间听到过这位‘神腿追命’的名字,却也并不多有了解。
眼前这人看起来长无情几岁,但联想一下时间能以不足束发之年在江湖中自己一人闯荡,甚至闯出名声,着实是个怪才。
“哈哈哈,不过江湖朋友给的称呼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话锋一转,追命把话锋转向了诸葛正我,“诸葛先生倒是不显急躁。”
诸葛正我摸摸胡须,朗朗而笑,“我信无情不会让我失望。”
说到无情,追命摇摇头,“无情公子的确聪慧过人但…诸葛先生是否过于娇惯他了?”
娇惯?有意思,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娇惯无情的,那孩子先天不足,如要成事定要比他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从自己抚养无情到现在所听都是自己过于严厉,这种说法倒真真是第一次听闻。
“此话怎讲?”
“我不否认你在课业之上对他严苛,但在为人处世上,无情公子的所作所为在我看来如同温苑之花,垂髫幼童,稚嫩天真,不懂人情世故。”
不待诸葛正我开口,追命与他对视继续说道,“若您放他独自闯荡,以他之大智,今日这事,或许根本不会发生,但如今看来,非要三把古剑皆现,他才能理出个头绪,但也未必能抓的真凶,或者说,抓到的不是真凶。”
或许实在是手头闲得无聊,开始折干草,但嘴上依旧没闲着继续向下说,“但他够聪明的话,虽然费了些波折,但也一定能找到真凶。”
干黄的稻草梗被折成一只草蚱蜢,很平常的农家玩物,他曾在乡村幼童手中见过。
“或许你说的没错,但听起来你已经知道凶手为谁,为何不说?”
“我为何不说,您猜不到吗?”
刀剑需要磨石打磨才能锋利,人也一样。
“代价太大了。”
“算小的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都是死有余辜之人,就当是先斩后奏了,如果那个小捕快和无情公子够聪明能吃一堑长百智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大得啊。”
他话中的意思诸葛正我听的分明,那些将死之人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若早先说出来怕是和贺鹰一样,疏通关系,再出来作恶,倒不如在这里结算清楚,也能让无情和那个小捕快引以为戒,鉴往知来。
追命不过这般年岁其深谋远虑让人不由感叹。
“若我神捕司尚在,我定要寻你共事的。”
“哈哈,神捕司是个好地方。”
依法办案,伸张正义,整顿法纪,为民请命,是少有的公正之地。
他天性倒也喜爱查案办案,解未知谜题,抨不平之事,但他亦天性自由散漫,神捕司实在是不适合自己。
追命的手很巧,也很快,可能觉得草蚱蜢没什么意思,没一会儿,草蝴蝶草兔子草八哥折了一堆。
“……这些……”
似乎是知道自己可能折太多了,追命拿了其他干草盖住它们,“先这样吧,我也带不出去,诸葛先生若是无聊就拆了解解闷也是好的。”
“……多谢。”
“没事,没事。”
追命走后不久,牢室就又迎来了下一位客人。
难得坐个牢都不得消停。
铁手找不到新的线索只能再次回到湖边看看能不能有新的思路,但他却在湖边看见了另一个人——公子无情。
不得不说,无情的毒舌当真是世间少有,之后提醒铁手让他注意湖边是否有血迹。
“这个我已经查过,周围的树丛有血迹,湖边并非案发地。”
“看来你也不算是无可救药。”
“不,这其实是崔大师提醒我的,也是崔大师让我观察贺鹰的伤口发现并非是蓝帮主的破穹刀法所伤,这才洗清了蓝帮主的嫌疑。”
无情皱眉,又是他,这人到底什么来历?
“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贺鹰是死于自己的刀法,还给了我一个锦囊,说是让我和另一人在三把古剑都出现后打开,说那个人会看懂。”
“故弄玄虚,把锦囊给我看看。”
铁手下意识是不给的,但想了想,崔略商所说的另一人或许当真是他又该如何?
可能是感觉案情也没什么进展,还是看无情态度太过坚决,铁手还是将锦囊递给无情。
打开锦囊,锦囊之中空空如也。
“无情公子,锦囊中有什么?”
“空的,你被骗了,那家伙不过是个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
无情打开锦囊示意他看,果然锦囊中空空如也。
“算了,先不去管他,还是想想为什么凶手要把贺鹰的尸首搬到湖边吧。”
湖边也有一场大戏,陈大中和雷波争吵,净一大师走在桥上念着佛号。
牢室中,齐王妃与诸葛正我再次争吵,争吵后,诸葛正我看着齐王妃特以为他准备的酒犹豫了一下,“既然让我醉,那我就醉好了。”
入夜,追命从陈大中在沐浴前支支吾吾的只言片语中得知,齐王应该欠了陈大中不少钱,似乎是想要用三把天煞古剑来抵债。而追命也顺着他说自己可以扶乩问仙人来得知剩下两把剑的下落,借此退出陈大中的房间。
虽然只是个假身份也只是个借口,但装要装到底,追命还是准备了相应的工具,念念有词。
之后就听见有人在笑。
追命感觉很无奈,“无情公子啊,在下装这个也是很累的,不求你给个面子,但求你井水不犯河水啊。”
追命把手中的乩笔放下,看着刚刚来的无情和铁手。
“之前还未请教姓名,在下铁游夏,同僚和别人都称我铁手。”
“崔略商,在江湖混口饭吃而已。”
追命看着铁手的眼睛,但铁手很快有些心虚的避开了。
“心虚什么,莫非…锦囊被你打开了?”
正中红心。
铁手感觉更加惭愧,甚至有些微微垂首。
“我打开的,里面空空如也,不过是在故弄玄虚而已。”
无情看着追命,满眼的‘你这个江湖骗子’的字样。
“嗯?我特意嘱咐‘三把古剑都出现时才能打开锦囊’,是你们违约在先,里面的线索不见了怪我咯?”
追命从袖中又拿出一个锦囊,同样是黑色,但上面却有青线绣制的花纹,是一株甘草。
“算了,我这里还有一个锦囊,铁手是吧,这次可千万要注意了,‘三把古剑都出现才能打开’,别再浪费了。”
最后还额外来了一句,“之后记得还给我啊。”
铁手收下后,记住了一定要在三柄古剑都出现后再打开。
“话说,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终于问到了正题上。
“我想向崔兄请问,为何凶手要将贺鹰弃尸湖边。”
“我只是路过。”
“……”我们的房间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你是怎么路过这里的。
“那就请无情公子继续向你的目的地前行吧。”
“拜剑山庄这么大,我看着里风景不错,想在这里看看风景,怎么了?”
见两人似乎准备大吵一架,铁手忙上前制止。
追命气的甩了甩袖子,盯着无情恨不得能上去咬一口解气。
偏偏无情特别坦诚的伸手示意他继续。
追命长出一口气,然后随意拿起祭台上的黄符撕扯,然后放在火烛上烧光。
“没了,已经告诉你们了。”
追命气急败坏的声音,每一个字恨不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没了?崔兄什么意思?”
铁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还是没能想出来。
反而是无情先开口说话了,“是为了掩饰。”
“是为了掩饰?”
“黄符是被撕毁的而不是烧毁的,贺鹰是在树林里被杀的而不是湖边。”
“这我明白,但凶手是要掩饰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掩饰贺鹰是被杀死在树林,掩饰这一步并没有必要。”
确实没有必要,无情也在想着凶手是为了掩饰什么。
“黄符上的朱砂符咒撕毁后还能看出来原来是什么,但烧毁后就不知道了。”
最多只能到这里了,再提示就和给答案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他们压根都没怀疑过那个人和时间的先后问题,让他们从这里开始猜,这个似乎有些为难他们了。
“血,是为了掩饰流血情况,也就是说,贺鹰早就在树林中被杀了?”
智多近妖,这聪明的可就有些吓人了。
同样的,无情也在观察追命,看不懂,他看不懂这个人,本以为他不过是个江湖骗子,只是会些小把戏赚点噱头,有些花架子自负自满而已。但今日在大堂以茶水打偏自己飞刀在先,现在又显露出的这份才识,怎么可能会是区区宵小之辈?
正好韦管家和金九龄也路过,无情向金九龄提问,可知道崔略商的消息?
“崔略商?这个名字倒很是耳生,江湖中好像很少有这个人的消息,但我一定在哪里听到过这个人,无情公子,请给老夫些许时间好好想想。”
“好。”
不知?连江湖百晓生都不明了这人的消息?
追命偶然向身后的房间一看,就看见屋内的人影渐渐向下滑落。
“陈老爷不见了。”
上一个案子未解,下一个死者就出现了,而最坏的事就是,诸葛正我被发现在牢室以外,身边是最后一把古剑,天谴剑。
所有人再次集中到大堂,齐王似乎认定凶手就是诸葛正我,决意要将诸葛正我就地正法,铁手拦下,追命打量着那把在诸葛正我身边放着的天谴剑。
“王爷莫要咄咄逼人,要论嫌疑,您可不比诸葛先生小到哪里去,而且这把天谴剑…”
追命两指夹住剑身,默默运力,剑身在中央断成两截。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指力所惊,而追命依旧一本正经的继续说下去。
“断口有银白一线,这是因为铸剑时加了精钢,算算年代,天煞古剑铸造的时候,应该还没有精钢吧?”
追命将断口摆向他们,果然断层面有一根银白细线。
“崔兄,请问你刚刚为何言道王爷的嫌疑不在诸葛先生之下?”
“这是我在陈大中的盒子里找到的,富商嘛,总会喜欢把借据都放在一个盒子里,这个是在最上面的,应该是马上就要讨要的。”
追命拿出一张借契,上面言明齐王欠款数目庞大,将以三把天煞古剑抵债。
齐王有多么喜爱那三把天煞古剑这些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此看来,确实是王爷的嫌疑更大。
在搜查齐王寝室的时候发现了另外两把天煞古剑,哇,这两夫妻一个迷晕一个栽赃,真是‘般配’啊。
最后无情提议两人一组,而追命和无情被分为了同一组。
追命当时是崩溃的,下意识就像重新抽签,但还是抑制住了自己。
“无情公子想去哪里?”
夜已深了,我去想睡觉啊啊啊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追命的意图,无情很善解人意的道:“去陈大中的房间再找找线索。”
“……”
现在是两人一组的状态,他去自己也要去……等等,为什么要自己顺着他来?两人一组是相互的啊!
“我困了。”
追命立刻就不干了,站在原地。
“你可以回去睡,但我要去查案。”
“……”
看着渐渐远去,完全没有迟疑和停顿的背影…追命还是跟过去了。
陈太中房内,无情皱了皱眉,“这究竟是什么味道?”
“陈大中最喜欢的香油啊,有钱人的乐趣,想我们这样的穷人都是皂荚清水的。”
“可你身上可不是皂荚味。”
“那是什么味道。”
“竹叶青。”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个酒鬼。”
追命点燃了房间里的烛灯,然后把烛灯下的纸灰交给无情。
“你似乎并不意外。”
“之前就看到了,有什么好意外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为什么要说?”
“你这是在给自己增加嫌疑。”
“我要是凶手的话就在最开始过来的时候收走他们了,反正也就这点灰,一吹就没。”
追命指了指浴桶下的水痕。
“能猜到凶手的手法吗?”
无情顺着看去,“刚刚好像没有这么大的范围……不对,刚刚的范围就不应该这么大,又是时差?”
无情转头看向追命,追命轻轻鼓了鼓掌。
“聪明。”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无情终于忍不住质问追命,从一开始这人就好似知道一切,但却只说一点,实在是让人感到有些不适,无情最爱解谜,如果追命此时把一切都说了,他想必会很失望,但无情心里莫名的笃定,追命不会说出来,或者又会像之前一样只说一点。
“我知道很多,很多很多,甚至知道之后还会有谁会遇害,但我就是不告诉你,慢慢猜吧,年轻人。”
追命笑意盈盈的拍了拍无情的肩膀,然后被无情一脸嫌弃的用扇子打开。
“我们应该年岁相近吧,在这里装什么长辈。”
“我其实应该是比你年长一岁半岁的,来,叫声哥哥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追命笑得格外灿烂,完全忽视无情眼中的鄙视。
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这一点追命日后就会切身体会到。
“算了,不逗你了。”
追命清了清喉咙,然后说出下一句,“二桃杀三士,三剑可未必只杀三人啊,虽然这和那个故事没什么关系,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话不多说,追命直接去推无情的轮椅回房间,“去你的房间还是去我的房间啊?还是去你的房间吧,你的房间好像更大一点,我睡哪里都可以啦,也不知道你认不认床……”
“放手,别碰我的轮椅,去我的房间,你去打地铺,闭嘴!”
在路过一处花廊的时候,追命看着其中的几朵红山茶停下,“你懂花吗?”
“沉鱼落雁红山茶,味甘涩,我不是很喜欢。”
“……”忽然好想让他和花满楼见一面,一定很精彩。
次日,因为案件没有进一步发展,两人无事可做便在桌边手谈。
手谈两回合,胜负各半,两人就定下以这局为最后结果。
两人棋风各异,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追命善攻,无情善守;追命的攻击飘忽不定,出其不意,平时局势平淡,一旦发动攻击就迅疾强烈,一不留神就会让对方损失大片棋面,无情的防守滴水不漏,不动声色间轻而易举的让局面扭转到有利自己的一方;二人都擅长捕捉机会,棋逢对手,没人敢大意放松。
棋局一时间僵持不下,刚刚伺机卷走大批对方棋子的追命暂时占上风,本欲继续,但被外面传来的声音所打断了。
两人出门查看就看见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赶去一个方向。
雷波死了。
所有人都认为雷波杀了贺鹰和陈大中然后畏罪自杀,啊,也不是所有人。
“看来这件事仍未了结啊。”
“到目前为止,仍未有确实的证据证明雷波是凶手,他为何走上自尽这一步?”
无情的问题无人能回答,但齐王显然是不想再管这件事了,直接认定雷波就是凶手,所有人都离开后,无情看向最后离开的净一大师,然后看到他袖口上的血迹。
在净一大师走后,无情在雷波周围看到椅子上疑似血字的血迹被人擦去,但可能是因为匆忙并未擦全,还余两个点。
似乎想到了什么,正想出外就看见了门外的追命。
“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看啊,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什么,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莫要妄断。”
追命一脸严肃的看着无情,无情第一次看到这个一直吊儿郎当故作高深的人这副样子,散发这种气场。
“最后再给你个提示。”
追命手中拿了一根筷子,双手使力一掰,然后把那个将折未折的筷子丢给无情,施施然离开。
无情看了看筷子然后看向房门的木锁,木刺朝向门外。
无情马上去找净一大师,便发现他正在洗袖子,身上飘着若有若无的香油味,所有线索都连在了一起。
铁索桥已经修好,所有人在大堂向齐王辞别,而无情这时进来宣布,凶手是净一大师。
听到无情的推理和结论后,追命叹了口气,过程都对,但却没考虑人情世故,恩怨情仇,人果然还是抓错了啊。
“大师我有几件事想请问你,第一,你怎么进藏剑阁,还有,怎么偷走古剑的?”
“你杀死贺鹰之后为什么把他放到湖边?”
面对司徒正我和无情的问题,净一大师答不出来,只一句,人都死了,真相大白,何必多问。
净一大师被暂时收押,但无情却开始怀疑凶手是否是净一大师了。
发现贺鹰的湖边,除了无情,还有一人,那是和他一样不相信净一大师是凶手的铁手。
铁手忽然想起了追命的锦囊,现在三把古剑都已出现,仍有疑问尚未解开。
解开锦囊,锦囊中是一张字条。
「袖里乾坤,妙手空空」
无情看着铁手手中的字条,“写的什么?”
铁手把字条递给无情,无情看后感觉茅塞顿开,又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发现了没有血迹的飞镖。
“原来如此…糟了。”刚刚想明白凶手为谁,手法怎样,却忽然想到了仍在牢里的净一大师。
沉鱼落雁红山茶!
二桃杀三士,三剑杀四人!
幸亏无情铁手及时赶到,才没让净一大师死在饭菜的毒中。
山庄门前,韦管家慌慌张张拿着包袱要离开山庄,却被铁手和无情拦下,之后其他人也陆续赶来。
无情把自己的所有的猜想说了出来,韦管家仿照钥匙偷剑然后杀了贺鹰,之后再把贺鹰的尸体搬到湖边掩饰他的死亡时间。之后再回到山庄门前装作古剑被偷,并以假人迷惑无情等人,造成贺鹰是在所有人寻找古剑的时候被杀的错觉。当天晚上他偷偷藏在陈大中的房间杀了陈大中再做纸人陷阱,然后再走出房间与他们闲谈装作和他们一起发现陈大中被人杀死在房间。最后的雷波,其实第一个进房间的韦管家,雷波留下的字其实是他的名字‘韦惊涛’,净一大师不过是因为愧疚为他顶了罪。
铁手和韦管家缠斗,无意间把韦管家打落山崖,幸而无情的轮椅中有绳索,但铁手和韦管家都悬在山崖边缘。
无情不能动,诸葛正我帮着无情在岸上扶住轮椅撑着绳索,在场的人都没了辙。
追命走过来看着铁手,“需要帮忙吗?想好了,这可是第四个人情了。”
“第四个就第四个拜托崔兄帮忙了。”
铁手拿这个一心求死的韦管家没办法,只能拜托这个一直帮着自己,给自己提示的追命。
追命看了看山崖上的乱石,又敲了敲石壁。
“好说,放开他。”
“放开?可是崔兄…”
“听话,放手。”
追命用一颗石子打中铁手抓着韦管家的手,在铁手吃痛下意识放手时飞身跳下山崖,抓住韦管家后就踩着之前看到的凸出来几块石壁用轻功向上飞向崖岸。
到了平地的韦管家依旧不依不饶的攻击,被追命控制了力度的一腿踹倒在地,然后点住了穴位。
“所以就说你傻,你这样就算是死了也不过就是死了,你是作为一个杀人犯而死的,但你若上京,到大理寺讲明此事,这样你纵使是死了,你的父母也能含笑九泉啊。听懂了?懂了就眨眨左眼,我给你解开穴道。”
看着韦管家眨动的左眼,追命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然后…点了他的睡穴。
刚刚上岸的铁手和其余人都被追命的这番举止震惊了。
“没办法,我曾有一次与唐门子弟交手,明明答应了我后反而给了我一记暴雨梨花针,我和那家伙交手没受什么伤,反而是最后的那记暴雨梨花针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追命只感觉这很正常,然后感叹他们果然是江湖不深。
“崔略商,崔略商…我想起来了,崔略商是‘神腿追命’的原名啊!三岁时他父亲‘醉翻天’崔唇容被太平门门主心腹‘火烧天’梁坚乍暗算身死,五岁时,他的母亲‘烟水寒’梁初心也被梁坚乍暗算身死,他在‘三缸公子’温约红门下修习两年,十岁那年上太平门立下生死状,杀了梁坚乍,重创太平门门主,太平门自此一蹶不振,不久就销声匿迹了。”
金九龄念念叨叨差不多把追命的时都抖了个大概。
追命见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手指在脖子上摸索,然后从脸上撕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看着追命现在的模样,不由得感叹此人易容技巧之高超,功力之深厚。
原本的那副样子扔在人群中绝对找不出来,这里年纪最小的就是无情,但他这副模样看起来他竟比无情好像还要小上几岁,丰神俊朗,从容潇洒,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追命忽然看向诸葛正我,“我当年年幼,街坊四邻帮我报了官,但朝廷通通不允受理,后来我听说开封神捕司公正廉明,但当我到了神捕司的时候…神捕司已经不在了。”
追命把韦管家抓起扔向铁手,“师傅曾言过,‘江湖子弟江湖老,江湖恩怨江湖了’虽然有些不可理喻,但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您和无情公子安全到了拜剑山庄,也安全离开了,我也算把朋友交代的事完成了,诸葛先生,无情公子,铁手,我们之后有缘再见。”
提气运轻功,眨眼间追命就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前,但他以内力说出的话依旧回响在众人周围。
“金九龄,江湖人的道理我懂,但你以后再如此简单说出卖出我的消息情报,小心你的那点家产和你的那张嘴!”